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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狼入室(1 / 2)

引狼入室

李砚辞见许迦叶语气洒脱,似是释然了,明知她说这番话有点他的意思在里头,还是不由松了一口气。

可陈太医的话很快就让他绝望了。

陈太医被刘采带了进来,走到床前搭上许迦叶的脉搏,凝神诊断了许久,低声请示李砚辞借一步说话。

李砚辞与他一同来到了外间,陈太医道:“陛下,掌印的心病比身上的病更重,若是继续这样下去,恐有不忍言之事。”

李砚辞语气森然:“朕看你是失心疯了,她精神好得很,方才还与朕说了许多话。”

陈太医长叹了一声:“陛下,罹患心疾之人面上寻常反倒更为不妙。掌印性情隐忍、惯于压抑情绪,臣还是那句话,得想法子让她把郁气发泄出来才行。掌印的身子也需细细调养着,如此关头,陛下实在是不该自欺欺人啊。”

言讫,陈太医低垂着头,等待李砚辞的怒火降临在他头上,他既做了医者,便要为病人负责,虽做不到将生死置之度外,但皮肉之苦还是受得住的。

李砚辞却没有动怒,他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,转身又进了里间。

他撩开帘子,见许迦叶正把一个瓷瓶递给刘采,神情立时冷了下去:“刘采,陈太医说这药不能再吃的时候你也在,朕看你是不想活了。”

刘采跪在了地上,惊出了满头的冷汗:“陛下,督主方才干呕不止,奴婢拿给她的药是治反胃的。”

李砚辞深吸了一口气,走到了许迦叶床边,眸光复杂至极:“是因为我,对吗?”

许迦叶没有说话,眼神却是默认了。

李砚辞半跪在了床边,他看了一眼许迦叶悬在床沿上的手,不敢伸手去碰:“迦叶,你这样厌憎我,应该骂我、打我、用刀捅我,不要忍着。”

许迦叶闭上了眼睛,她当然想现在就用刀把李砚辞捅个对穿,这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吗?她连擡擡手指头都觉得费力,只能眼不见心不烦了。

李砚辞从腰间抽出一把刀,塞进了许迦叶手里,见刀被她虚虚地握在手里,将掉未掉,干脆握住了她的手,把刀往自己身上捅去。

只要许迦叶心中的郁气能消,他今天就算被捅死在这里也无妨。

“陛下!”刘采眼前一黑差点儿晕了过去,他太过熟悉李砚辞,自然不会说“请陛下要保重龙体”这种正确却无用的废话,而是语气急切地道,“督主还病着,见血会受冲撞,您仔细吓着她。”

沉默了许久的许迦叶突然道:“臣不怕冲撞。”

李砚辞露出了一个笑容,这是许迦叶第一次愿意主动接触他,四舍五入,他们也算是通过刀刃相连了。

手起刀落,等陈太医听见刘采的呼喊声快步进来时,这世上快要晕过去的人又多了一个。

陈太医莫名猜到了李砚辞的想法,陛下不会是觉得这么做能帮许掌印疏解郁气吧:“陛下,不可如此啊!这样反倒对病情不利。”

捅人能不能缓解病情他不清楚,但陛下要是有个万一,他们大家都能去抢占投胎先机了,他只能先把人劝住。

李砚辞长身而起,转过身冷冷睨了陈太医一眼:“过来为她把脉。”

他不信一点儿用都没有,许迦叶刚才明明浅浅勾了一下嘴角,虽然转瞬即逝,但还是被他瞧见了。

陈太医上前为许迦叶把脉,顶着李砚辞不善的目光颤声道:“请陛下移步外间,臣有事要禀。”

“怎么又要出去了?”许迦叶轻声道,她还没捅够呢。

李砚辞想要抚一抚许迦叶的头发,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,他低叹了一声,轻柔地把许迦叶手中沾了血的刀拿了下来:“我一会儿就进来。”

许迦叶任由他把刀拿走了,她枕头底下也放着一把,自然不会稀罕李砚辞的刀。

李砚辞出了卧房,陈太医忐忑地跟在他身后,得了允许后一边上前为他处理伤口,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
“陛下,情志自起,心随意动,方能疏解郁气。换言之,这火得自己发出来才行,您就算是握着掌印的手把全天下的人都捅死了,那也是无用的。”

李砚辞沉声道:“你的意思是,朕得激她自己来捅朕?可她身上没有力气,连刀都握不住。”

陈太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有没有一种可能,其实可以不用捅人?他无奈地道:“陛下,只需要让掌印正儿八经地发一回火就可以了。”

李砚辞回忆了许迦叶离发火最近的时候,发觉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冷言冷语,都发生在他向她表达爱意之时,不由默然了。

陈太医见李砚辞周身的气息寂寥了起来,以为他是因想不到好办法而伤神,小声地给出了建议。

“陛下威严深重,掌印在您身边自然觉得拘束,不如请旁人代劳,您在场,她施展不开啊。”

明明可以找个说话难听的死囚,陛下何必非得亲自上阵?

李砚辞知道陈太医的话有些许道理,但他是了解许迦叶的,她向来不愿向下人撒气,他思索了片刻,命人把卧床不起的秦安擡了过来,问他道:“你们督主可曾因何人何事而大怒过?”

陈太医得了李砚辞的允许,向秦安简单陈述了许迦叶目前的状况。

秦安挂怀许迦叶的安危,既担心她的身体,又恐李砚辞欺侮于她,听闻她已醒了,不由略松了一口气。

心念电转间,他有了一番想法,恭敬地道:“谢侯爷与督主不对付,总是同她开玩笑,惹她生气,有一次督主气得差点儿拿火铳打他。”

谢凌恒虽重伤垂死、命悬一线,但到底没有真的死了,督主知道了想必会很不开心。陛下向来不在意旁人的死活,为了督主的身体,恐怕擡也要把谢凌恒擡过来,他说不准会死在半道上。

他指出谢凌恒曾让督主大怒,陛下可能会多心,“开玩笑”表明两人的关系没有那么坏,并无根本性的仇怨,谢凌恒遇刺牵扯不到督主身上。

李砚辞闻言,立刻遣人传召谢凌恒。

谢凌恒在马车上颠簸了一路,下马车时脸色惨白如纸,站都站不住,更别提走路,最后是被人擡进来的。

李砚辞见了他的惨状毫不动容,对他道:“你进去后只管说一些会让迦叶动怒的话,具体说什么朕不管,她如果骂你,你受着便好。”

言讫,李砚辞命人把谢凌恒擡进许迦叶的卧房。

他知道他们近来有些交集,却没有想到谢凌恒敢惹许迦叶生气,既然知道了,自然难以对他有好脸色。更别提他都没怎么和许迦叶开过玩笑,谢凌恒怎么敢?

谢凌恒让擡着他的人稍后,气若游丝地对李砚辞道:“陛下,许掌印倘若真的动怒,您不会冲进来打臣吧,臣着实伤重,再挨一拳恐将命丧于此。”

刘采和陈太医差点儿没笑出声,谢侯爷可真是个活宝。

“你没本事激怒她,朕才会罚你。”李砚辞声音极冷,命人赶紧把谢凌恒擡进去,将视线转向了趴在角落的秦安,对他道,“谢凌恒要是不起作用,朕拿你试问。”

谢凌恒被擡进卧房,放在地上,姿态颇为狼狈,神情却很闲适,含笑低声道:“记得把门关上,我害怕陛下冲进来揍我。”

两个下人对视一眼,都憋着笑,连连应声,退出去把门关上了。

许迦叶瞳孔骤缩,谢凌恒居然没死?

谢凌恒单手撑地起身,紧走几步行至床边,附在许迦叶耳畔低笑了一声。

“许掌印,我没有死,你是不是很惊讶?下毒、刺杀都不管用,我说过,想要我的命,可以,用你来换,你若愿意,举刀即可,我不会躲。”

“侯爷的话,我听不懂。”许迦叶的声音很平静,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谢凌恒能察觉到是她所为并不奇怪。

她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,打算叫人进来。

谢凌恒先她一步堵住了她的唇,渡了一枚丸药进去。

他给她吃了什么?许迦叶张了张嘴,发觉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谢凌恒翻身上床,他重伤在身,行动比往日迟缓许多,可许迦叶连起身都做不到,自然无力闪躲,被他压在了身下。

谢凌恒心满意足地啄吻了两下她的唇角:“你会懂的,我要好好亲一亲你,收你杀我未遂的那一份。”

谢凌恒从额头吻起,一路顺着鼻骨下移,在鼻尖上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,太香了,怎么能这么香呢?

他有些克制不住,在许迦叶的脸颊上轻轻咬了一口。

许迦叶气得浑身发抖,奋力挣扎起来,用尽力气想把他推开,擡手去按他胸前的伤口。

谢凌恒握住她的手腕,在上面留下几个浅浅的牙印。

许迦叶挣脱不得,气喘吁吁,眼前一阵阵发黑,谢凌恒刚把她的手腕松开,她的手就无力地垂下了。

谢凌恒双手捧着许迦叶的脸,把她整张脸吻了个遍,连睫毛都不放过,察觉到睫羽上的湿意,他指尖轻轻摩挲许迦叶眼尾的泪痣:“不要哭,我弄疼你了吗?”

他最后停留在了唇上,缓缓加深了这个吻,轻柔又不容拒绝地去撬许迦叶的牙关,整个人已经快被香迷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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