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零零读书网>网游>貌美万人嫌总被窥伺(快穿)> 困于情者,犹如囚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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困于情者,犹如囚徒(2 / 2)

“以后你指南,他们不敢往北,你让他们把我从墓里挖出来鞭尸,他们也只会依言照做,而我对此毫无办法,只能在地底下气红了眼睛……”

许迦叶垂眸沉吟片刻,轻笑了一声,没想到李砚辞这样一个冷血寡恩的君王,也会有在意心腹安危的时候,他是怕她会清算那些人啊,他口中所谓的钳制手段,是真是假,有待商榷。

但他可曾想过,他将那些人暴露于她眼前,只会更方便她清算他们,抑或者像驯服烈马一样,让那些人心甘情愿俯首称臣、任她驱策,把他描绘的诱饵变作现实。

她擡起眼睫望向他,眼神似笑非笑:“这可是你自找的,我等着你在黄泉路上捶胸顿足的那一天。”

李砚辞长舒了一口气,她答应了就好,这世上他放心不下的,唯她一人而已。

许迦叶没功夫再同他耽搁,将圣旨卷起,慢悠悠起身,理了理衣袍,转身离去。

临别赠言便不必说了,她与他早已到了无话可说的境地。

路过香炉时,炉中青烟被微风吹至倾斜,在她的衣摆上落下眷恋的吻,香气依附了上去,于衣袖晃动间被挥散成渺远的余音,终至寂寥无声。

李砚辞静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,心知他无法令她的脚步停留哪怕一瞬。

“李蕴和驾崩前恨我入骨,却还是俯首祈求我照顾好你,那时我鄙夷他的无能,如今我又能去求谁呢?”

丹书铁券无用,满天神佛如梦幻泡影,皆为虚妄。

李蕴和死前不住地唤着许迦叶的名字,字字泣血,抛却自尊,寄希望于仇人,大抵早已明白了这一点。

许迦叶脚步一顿,她没想到先帝将殿下的恩情看得那般重,临终前仍记挂着她这个所谓的遗属。

“真要求,那便跪下来求我吧,只有我自己能决定自己站的有多高,行的有多远。”

她一挥衣袖向前走去,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。

出了养心殿,李云舒已等候多时了,她示意身后的两个丫鬟留在原地,顾自迤逦上前,衣袂飘飘,环佩叮当:“许掌印。”

这段时日她约见许迦叶而不得,心中难免忐忑,总要真的见上一面,知道她人无恙,心意亦未改,才能放下心来。

许迦叶行了一礼,温声道:“我正欲前往玉华宫拜会殿下,看来殿下与我心意相通,不妨同道而行,择一风景灵秀之地洽谈。”

李云舒本想应下,目光拂过许迦叶的面容,不由脸色骤变,强作镇定道:“掌印还是回府休息吧,你我既心意相通,实在不必拘于这一时。”

她原先还担忧许迦叶的履约之心是否有所改易,现下见她眼下一片乌青、面容憔悴不堪,哪里还不明白她并非不愿见她,而是无力见她。

她行至许迦叶身边,搀住了她的胳膊,只觉如同拥住了一团轻软的云朵,不由心神一荡,忙垂眸掩去眸中神色。

“纵案牍劳形,也该保重身体才对。方才倒是我想岔了,你如今回府又是一番舟车劳顿,不如随我去玉华宫歇息吧。惯常在你身边伺候的那个内侍呢?”

不知为何,见许迦叶身边空无一人,她心中既担忧,又暗生欢喜。

许迦叶觉得有些不自在,悄悄将胳膊抽了出来。

秦安的伤还没好全,她还没黑心到去使唤一个病人的地步,纵他再三恳求,她还是强令他卧床养伤。

但这些没必要说给李云舒听,她便只轻声道:“我将他留在府中了。我回府歇息便好,就不叨扰殿下了。”

她见李云舒微有些怔愣,还保持着刚才环抱她胳膊的动作,将手中圣旨在她手背上挨了一下:“事已成了大半,还请殿下放心。”

李云舒虚握了一下手,方才的触感似乎还如绕梁的余音般萦绕着,回过神来思量片刻,对圣旨的内容有所猜测,低声道:“我于你而言似乎全无用处,都没帮上你什么。”

许迦叶道:“殿下身体康健,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。”

宗室之中不乏可堪一用者,但从性情心志等诸多角度考量,李云舒也许不是最优异的人选,却是最合适的。

李云舒垂眸默然半晌,擡起眼睫望向许迦叶,目光澄澈:“掌印上一次在玉华宫中所言,至今仍令我耿耿于怀。”

——殿下,终有一天你会明白,我死得早一些,于你而言是一件好事。

“我知晓你何出此言,却想让你明白,我亦希望你能平安康乐,长命百岁,此心不染权争,万世不易。”

许迦叶定定看了她一阵子,没说信,也没说不信,回以一个浅淡的微笑,告辞离去。

李云舒只觉许迦叶的背影如风中伫立的青竹,坚韧,却因过分的瘦弱而不堪摧折,心绪一时间复杂难言。

她驱散心绪,视线很快便移至许迦叶半拢在衣袖中的圣旨上。

她心知许迦叶需要的是一个容易掌控的君主,更知晓在特定的情况下,展现能力甚至不如展现软弱,便尽可能在她面前塑造自己无能而重情的形象。

可她方才所言,难道就全无一丝真心吗?

连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了。

行至宫门前,刚一上马车,许迦叶整个人便有些脱了力,倚靠着车厢壁,从袖中取出瓷瓶,摸出一枚药丸吞服了下去。

她身子还没好全,近来又劳心劳力,眩晕乏力是常有的事,原以为能撑到回府,没承想终究是力有未逮。

不过这都是细枝末节。

她将圣旨展开,不愿去看惹人厌烦之人留下的笔墨,便虚着眼看圣旨两端翻飞的银龙,缓缓摩挲其上祥云瑞鹤的图案。

十年时间过去,她终究还是一步步走到今天了。

“殿下,你看到了吗?”她轻声呢喃。

只有殿下看见是不够的,她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见。

她这个人不仅热衷权力,还很爱面子,势必要打肿那些先前瞧她不起的人的脸。

许迦叶像撂抹布一样把圣旨撂到一边,振了振袍袖,像孔雀抖了抖羽毛,轻笑一声,靠着车厢壁睡了。

马车离皇城越来越远,驶过喧闹的街市,到达许府门前。

许迦叶睡得昏昏沉沉,朦胧间竟听到了李悼的声音,眉心不由蹙了起来。

李悼心知许迦叶近来所行之事如在悬崖上行走,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,担忧至几近疯魔,恨不得把命赔进去帮她。

但他几番约见,都被许迦叶推拒了,只能暗中襄助,像疯狗一样把妨碍许迦叶的人撕咬得不成人形。

听闻许迦叶出府,他纵马而来在此等候,想在她回府时见她一面,一等便是两个时辰。

可如今人是见到了,三清玉皇王母娘娘,谁能告诉他,原先还好好的一个人,怎么成了这般模样?

车厢中的人蜷缩在角落,睡得并不安稳,脸色苍白如纸,身形消瘦,袖管都有些空荡荡的。

他视线一寸寸拂过许迦叶的面容,被她眼下的青黑灼痛了眼睛,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,几乎要喘不过气来。

隔着半丈距离,他只觉得他连她的呼吸声都有些听不大真切,恍惚间辨不清生死,心猛的一跳,便要找大夫来救她。

许迦叶睁开眼,只见李悼正掀起帷幔看向她,看动作还有上前的意思,心内蓦然一悚,立时清醒了过来,一惊之下有些气喘,手捂上了胸口。

李悼比她还要胆颤心惊,大步上前,绕过车厢正中的案几,俯身便要抱起她。

许迦叶强自平定呼吸,拔刀出鞘,对准他的脖颈:“你发什么疯?离我远一些。”

李悼五内俱焚,佛珠都快被他扯断了,不顾已往他脖颈处入了一小截的刀尖,身形倾覆把许迦叶罩住:“我这就抱你去看大夫。”

许迦叶见刀都挡不住他,不由又惊又怒,心道我连皇帝都治得了,难道还治不了你吗?照着他的肩膀便是两刀,又猛然抽刀,将其重新抵在了他的咽喉处。

“我看你才应该去找大夫治一治你的脑疾。”

她身体好得很,能走能站还能杀人,这些人揪着这一点发疯,无非是欺她孱弱,以为她体弱便能任他们拿捏了。

李悼见她双目通红,脸色愈发惨白,不敢再刺激她,两手颓丧地垂落,低低地道:“我知晓你心中苦痛,可它若在天有灵,难道就愿看你如此伤怀吗?”

该是何等彻骨的悲恸,才将她折磨得如此憔悴,他不敢想。

她身体本就羸弱,哀痛欲绝之下,又哪里能养得好身子。

许迦叶无力地阖上眸子:“难道我犯了天条吗?老天就这么看不过眼,我稍稍开心一下,便要让人来提醒我,他薨了,再也看不见我。我分明已在竭力欺骗自己了。”

在天有灵,不过是抚慰生者的虚言罢了,被人用安慰的语气说出来,更显得冰冷刺骨。

李悼从“薨”这个字眼确定了那个孩子确实是李砚辞的,见她的睫羽因过度的悲伤而微微颤抖,只觉心如刀绞,深吸了一口气,哑声道:

“我遣人去寻前朝的生子秘药,也许不日便会有结果。倘你不嫌弃,我愿为你诞下子嗣,你那个可怜的孩子未必没有再投胎的机会。迦叶,我的眼睛与李乐衍极为肖似,它会像他的。”

许迦叶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,荒谬之余不由心生无力之感,阖着眼道:“你认准我有孕也就罢了,日复一日也没见我显怀,觉得圆不下去了,竟还要咒我没了孩子,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。”

李悼怔怔地望向许迦叶的小腹,恍然间明白了她是如何“竭力欺骗自己”的,她接受不了那个胎儿夭折了,便骗自己它从没来过。

月余过去,若那孩子还在,大抵已经显怀了,她思及此,又如何能够接受现实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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