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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爷的还魂引(三)(1 / 2)

侯爷的还魂引(三)

就在此时,许迦叶肩膀微动,长吐了一口气,悠悠转醒。

她从臂弯处擡起头,睁着朦胧的“醉眼”环视四周,似是惊觉竟已宴散人去,往远离萧亦衍的方向挪了挪,嗓音喑哑道:

“陛下,臣方才醉倒了,不知不觉睡到了现在,既然宴会已经结束,那臣便告退了。”

萧亦衍疑心许迦叶是不是根本没见过醉鬼,只会在眼神上做文章,说话还是这么有条理,令人又好气又好笑。

“朕瞧你现在不是很清醒吗?那就留下来陪朕说说话吧,你言语如常,朕都怀疑你是在装醉了。”

许迦叶心道萧亦衍一看就是醉鬼见少了,不知道这个群体的多样性。

“陛下误会了,臣只是面上清醒,其实脑中早已是一片混沌,恐有不敬之处,不便留于陛下左右。”

“你可知你方才对朕做了什么?”萧亦衍说道。

许迦叶以手扶额:“臣不记得了,请陛下恕臣醉酒失仪之罪。”

萧亦衍露出一个笑容:“你刚才拉着朕的手不放,非要朕替你梳头,朕耐不住你的恳求,勉强同意了,你可知金口玉言,不可更改,你坐过来背对着朕吧。”

许迦叶只觉得手痒难耐,恨不得再抡萧亦衍几拳,还金口玉言呢,分明是谎话连篇。

她沉声道:“陛下是不是也醉了?臣怎会有此等悖逆之举,将陛下视作奴仆。臣这就告退,不打扰您歇息了。”

言讫,她身形摇晃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朝殿门方向走去。

萧亦衍伸手紧紧攥住了她的衣摆。

许迦叶心头冷笑,伸手去拽,力道比萧亦衍还要大上几分,把衣摆从他手中抽了出来,也不故作晕眩了,大步流星朝殿外而去。

萧亦衍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掌,不由有些怔愣,她是吃什么长大的,他同样日日习武不辍,力气上竟比不过她。

蒋辉带着太后身边的杨姑姑快步走入了殿内,正好撞见许迦叶往外走,他连忙道:“侯爷,太后召您去慈宁宫。”

许迦叶想到有关太后病重的传言,心头一紧,说道:“我这就过去。”

“许卿,你不是不胜酒力,准备回府了吗?”萧亦衍冷冷地道,他怎么留都留不住她,母后一召见她倒是愿意横穿半个皇宫了。

杨姑姑悄悄打量了许迦叶片刻,见她眼神清明,心下已明悟了几分,笑道:“侯爷醉了?那正好可以去慈宁宫饮一碗醒酒汤。”

许迦叶点了点头,与杨姑姑一同往慈宁宫行去,刚一踏出殿门,里头便传出了瓷器落地的声音。

杨姑姑叹了一口气,无怪乎太后忧心侯爷的处境,陛下越来越不像话了。

踏入慈宁宫,绕过半石小月台,沿着台阶上了五尺高的青砖台基,杨姑姑引着许迦叶径直进了侧殿。

太后坐在殿内的三围屏嵌云石罗汉床上,梳着挽月髻,并未像曾经那般戴着满头珠翠,只以一根金镶玛瑙宝石发簪为饰。

她面色憔悴、神情倦怠、一脸病容,见许迦叶进来,朝她伸出了手:“快免礼,到予身边来。”

许迦叶笑着道“礼不可废”,正待行礼,太后已上前了几步,拉着她坐到了身旁。

太后把许迦叶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,满眼疼惜地擡手抚摸她的发鬓和脸颊。

“你这孩子怎么又清瘦了,病还是不见好吗?平日里有没有好好用饭?”

“臣的病已经好多了,每日都要用足量的饭菜,非但没有瘦,还壮实了不少,不信您摸摸。”许迦叶笑道,鼓起肌肉让太后摸她的胳膊。

太后捏了两下,也笑了:“你还是长身体的时候,就得多吃一些,才能长得更高更健壮。予准备了许多点心,都是你爱吃的,你每样都尝尝,吃不完就带回府里去。”

太后吩咐宫人们把五六个食盒摆上茶桌并依次将其打开,又亲自掀开了一个长窄食盒的盖子,将其推到了许迦叶面前,眉眼俱笑。

“还有这个,你看这是什么,我们小馋嘴猫最喜欢的冰糖葫芦,瞧你,眼睛都移不开了,快吃吧。”

许迦叶已许久没有心情吃冰糖葫芦了,可被太后以温柔的目光望着,竟有了些许食欲。

她从食盒里取出糖葫芦,咬下最顶端的一颗大口嚼了起来。

太后含笑注视着许迦叶。

杨姑姑见缝插针地走到太后身边,轻声把自己在宣和殿中的所见所闻耳语告知于她。

太后的笑意渐渐沉了下去,她沉默了半晌,等许迦叶把整根冰糖葫芦都吃完了,才温声道:“你才回京城,可有人给你气受了?”

许迦叶摇了摇头。

太后递给许迦叶一块荷花酥,长叹了一声道:“予和先帝只得了皇帝这一个孩子,他自小养尊处优,所求之物皆唾手可得,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子,从来就只有别人迁就他,没有他迁就别人的,为达目的更是不择手段。”

反正不是什么良人。

许迦叶接过荷花酥,心道殿下不愧是萧亦衍的生母,也太了解他了,嘴上却说:“陛下贵为天子、富有四海,身怀傲骨实在情理之中,圣心独断亦为应有之义。”

太后摇了摇头,她这个皇儿除了会投胎就没什么别的优点了,哪里配得上许迦叶。

她正色道:“迦叶,其他人可以急流勇退、明哲保身,但你一定要把兵权死死攥在手中,一刻都不能懈怠,不然那个逆子不知要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。”

许迦叶怔了一瞬,太后既是“君”,又是萧亦衍的生母,鸟尽弓藏的道理自她口中而出,实在是超越了身份界限的肺腑之言。

人有远近亲疏,可殿下总是为她考虑,更是多次回护于她。

她擡眸望向太后:“殿下待臣之心,臣无以为报。”

太后轻轻握住了许迦叶未拿着糕点的那一只手:“予初见你时,你不过才十八岁,已是军中的一员猛将了。

“予听闻你的声名后召见了你,予现在仍清楚地记得那时的你一袭红衣、英姿飒爽的模样。予当时便想,希望你能永远那般意气飞扬。”

萧亦衍不过是她□□的延续,许迦叶却是她精神的寄托。

她那已消逝在这重重宫门之中的理想、志向与自我,时隔经年,在许迦叶的身上得以窥见,不断生发并茁壮。

她又怎能不爱她,不去保护她?她爱护她,就像爱护曾经的自己。

许迦叶有些招架不住太后那饱含期许的热忱目光,垂下了眼帘。

原来她在这个世界也有过意气风发的时候吗?可惜已过去了太久太久,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。

她低声道:“臣辜负了殿下的期许。”

天光渐暗,宫人们缓步入殿,点燃了一盏盏琉璃灯。

明亮的灯光下,太后摇了摇头,语气柔和道:“不,你没有,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

许迦叶低垂着头,眼睫轻颤。

殿下拖着病体劝慰她,她应当做出个笑模样宽她的心才对,可殿下愈是温柔包容,她便愈发不知所措。

良久后,她扯了扯嘴角,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。

太后轻叹了一口气,把许迦叶揽在了怀中,这孩子吃了太多苦了。

许迦叶忘了闪躲,过了一阵子才闷声道:“臣差点儿就把糕点蹭在殿下的衣服上了。”

太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:“蹭上了就蹭上了,予还能同你这个小馋猫计较不成。”

许迦叶耳尖泛红,把手上的糕点放到了碟子里,从袖子中掏出帕子擦了擦手。

太后轻柔地环着她,吩咐杨姑姑拿了条湿帕子来,接过后握着许迦叶的手帮她擦拭,缓声道:

“予这一生,在旁人看来万事顺遂、花团锦簇,先帝空置后宫、椒房专宠,未曾有所负。可最悲哀的不是君王变心,而是他待你如珠似宝,却偏偏让你不再是自己。

“君若无情可以休,君若情长,又能怨谁呢?便只能怨自己行差踏错了。

“予年少时情窦初开,不顾父母劝阻、师长告诫,弃了兵权、入了宫门,从此百年喜乐皆仰赖他人。到头来,这令予倍感遗憾的人生,竟已是建筑于先帝的长情之上的难得的好结局了。”

许迦叶暗恨自己与人争执时能言善辩,想要宽慰人时却笨嘴拙舌,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,只能唤了一声“殿下”,反手握住了太后的手,希望能给予她些许安慰。

太后温声道:“予近来身体愈发不济,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。”

她在时能姑且弹压那个逆子,可生老病死,天意难违,她心知自己已命不久矣。

许迦叶从太后怀着擡起头看向她,强忍泪意道:“殿下,您还这么年轻,好生将养身体,很快就能好起来。”

太后轻轻拍了拍许迦叶的背:“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,不必强求,予只是遗憾不能再看你走得更远了。

“云霄万里之高,你既是雌鹰,应鹰击长空、翺于九天,等你有朝一日平定了蛮族各部,祭拜之时告知于予,予也能含笑九泉了。”

许迦叶低头将脸埋在了太后胸前,伸手紧紧环住了她的腰,殿下只是气色不太好,哪里就严重到这种地步了。

她不会信的。

再眨眼时,一滴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。

“我们英明神武的大将军怎么掉小珍珠了?”太后抚了抚许迦叶的脊背,柔声道,“好了,予是唬你的,没想到你真信了,等你到了不惑之年,照旧来慈宁宫,予还是有冰糖葫芦给你吃呢。”

许迦叶担心弄脏了太后的衣服,松开手离了她的怀抱,用摸脸的动作隐晦地拭去脸颊上的泪水。

伴随着内侍的通报声,萧亦衍缓步入了侧殿,向太后行礼问安。

他的视线一直锁在许迦叶的身上,自然看见了她泛红的眼眶,沉声问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

许迦叶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,从罗汉床上坐了起来,向萧亦衍行了个礼,看向太后道:“臣请告退。”

“予让他们送送你。”太后温声道,转头吩咐杨姑姑道,“你多带几个人帮迦叶拿着食盒。”

杨姑姑颔首领命。

“朕也送一送许卿吧。”萧亦衍说道。

太后瞥了萧亦衍一眼,淡声道:“皇帝还是留下吧,予有话同你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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