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芷宁的脸孔扭曲起来。
什么不原谅,他如今念念不忘的女人是姚青凌,所以才无视了她的眼泪,她的伤。
不管她流多少泪,再把自己烫伤多少次,他也不会心软的。
“姑娘……”织月惴惴不安地瞧着她,“二爷他只是太生气,等他消了火……”
她话还没说完,一巴掌重重地扇在她的脸上。
啪一声,清脆的声音,像是深夜放了一个鞭炮。
“闭嘴!”周芷宁歇斯底里地骂了一声,“你连哄人的话都不会说,是怎么做成我的丫鬟的!”
织月捂着肿痛不已的脸,哭都不敢哭。
只因周芷宁说过,若在她训斥她们的时候掉眼泪,她会戳瞎她们的眼睛,叫她们再也流不出一滴泪。
织芸缩着脖子,一声不敢吭,连呼吸都不敢,生怕下一个巴掌打的就是她。
周芷宁却不放过她,她冰冷恶毒的目光扫过来:“你说,要怎么样才能让二爷回来?”
织芸的脖子缩紧了,怯怯说道:“姑娘,要不然,我们搬出新府?二爷定会着急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,周芷宁一把掐着织芸的下巴,表情狰狞:“搬离新府?你叫我去哪儿?再回蘅芜别苑?还是去那司农寺?还是王家?”
太傅府早就被查抄了。
她被王家休弃,只恨不能一把火烧了那如活地狱一般的左御史府,王家也绝不允许她这个官奴婢踏入一步,丢他们的脸面。
司农寺吗?那些奴才们看到她,还不得笑话死她?
蘅芜别苑也不是她的家,陶蔚岘只是把她当玩物。
周芷宁早就没有家了,天大地大,她能去哪儿?
像是被抽了力,她的手颓然落下,茫然地看着夜空。
她早就没有了家,已经流浪很久很久,她只能依附男人才能看得到希望。
她好不容易做上新府的女主人,绝不能迈出这门槛。
别的不去想,她只要想一想姚青凌。姚青凌她不是觉得委屈?可她还不是忍了三年,等到最后一刻才离开新府?
她好不容易赶走了姚青凌,夺回属于自己的男人,只要她离开这儿,便会有其他女人进来了。
她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。
织芸吓得瑟瑟发抖,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捏脱臼了,跪在地上。
织月也连忙跪下来。
“姑娘息怒,奴婢愚钝。”
周芷宁瞧着两个丫鬟,心头怒火一点也没降下来。
同样都是丫鬟,为什么姚青凌的丫鬟就比这俩废物好用?
“跪着,没有我的允许,不准起来。”
周芷宁气走了,她需要继续好好想一想,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叫展行卓回来。
……
蔺拾渊离开姚青凌的木兰院,一身黑衣的他在屋檐飞跃,落地时,忽地眼角瞥见什么东西,身影如鹞子翻腾,跳上一棵高树,隐藏在树杈间,看向屋檐台阶。
定睛一瞧,蔺拾渊鼻腔哼出一声不屑冷笑。
展行卓像只颓废癞皮狗一样坐着,垂头耷脑的,不知受了什么刺激。
只是,他受刺激为何要在侯府的门口坐着?
难道是在玩自虐,叫姚青凌心软同情?
呵,姚青凌不是观音,她狠的一面,不巧,蔺拾渊都看到过。
也就展行卓这个蠢货,觉得女人都是心慈手软,只能靠着男人怜悯活着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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