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况,这个时候姚青凌已经睡了。
他等她睡着了,才出来的。
蔺拾渊也不是好心,陪着这个蠢货在这么冷的天气挨冻,只是不愿意展行卓打扰了姚青凌的好梦。
他若敢去敲门,他定然打断他的手。
可是……蔺拾渊坐在树上,腿都蹲麻了,也不见展行卓动弹一下。
那人像个木雕一样。
鸣鹿开始还围着展行卓转悠,劝他回去,可磨得嘴皮子都快破了,展行卓都是无动于衷,鸣鹿也就放弃了。
他跑到附近客栈,牵了一头驴车过来,然后从车板上卸下被子包着展行卓,然后又将烧得旺盛的炭炉搬下来。
便是这样,还是心疼,就怕主子着凉生病了。
鸣鹿叹了口气,守着炭炉不出声了。
蔺拾渊支着脑袋,冷眼旁观,嘴里不屑地发出轻轻的一声:“啧,高床暖枕不睡,跑来睡别人家的台阶,有病。”
展行卓不走,蔺拾渊也不走。
一直到天色微亮,快要上早朝时。
鸣鹿叫醒展行卓,两人这才离开了侯府大门口。
蔺拾渊打了个哈欠,嗖一下,树梢只轻轻晃动了一下,仿佛那里只是飞走了一只猫头鹰。
侯府的门房打着哈欠打开大门,瞧见台阶上多出来的东西,愣了一下,然后骂骂咧咧地过来收拾:“哪个乞丐这么不长眼,竟然把侯府门口当乞丐窝。”
木兰院,一切都像平时一样,太阳照常升起。
主屋旁边的厢房里传出婴儿的哭声,然后是奶娘抱着孩子,在窗下“哦哦”地哄着来回走动,换了尿布,喂了奶,送去主屋。
姚青凌睁着迷迷瞪瞪的眼睛,抱了抱儿子,将孩子塞进被窝里,再陪儿子睡个回笼觉。
直到丫鬟端着水盆进屋,伺候姚青凌起来洗漱,开始忙碌的一天。
谁也不知道昨夜展二爷在侯府门口,像个乞丐一样睡了一夜。
……
下了朝,展行卓无精打采地走出大殿。
信王扫他一眼,摇了摇头,经过他身侧时说道:“只是女人而已,又不是没有。不要伤了兄弟感情。过几日休沐,本王带你们去猎场玩玩儿。”
展行卓胡乱的点了点头。
他眼皮底下一片青黑,头疼欲裂。
信王见他心不在焉,身上还有一股酒气,皱了皱眉,话到嘴边说出来都觉得浪费,索性不说了。
堂堂一个王爷,居然要哄他们这些为了个女人打起来的男人。
丢份。
他走了。
蔺拾渊打了个哈欠,冷眼瞧着信王离开展行卓身侧,他也转身要走,却不经意地,跟展行卓来了个对视。
也就不转身了。
站在远处,对展行卓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:“侍郎大人,看样子,似乎是病了?”
展行卓掀着眼皮,冷眼一扫蔺拾渊,换做以往,不刺个几句,他是不会舒坦的,可今日,他没动一下嘴皮子。
男人冷漠地从蔺拾渊面前经过,把他当空气。
蔺拾渊也不在意,半侧着身子看他身影,哟,走路都快走不稳了。
他冲着他背影道:“侍郎大人,若是病了,就在府中好好休养,可别累着了。您可是肩负重任啊。”
展行卓脚步一顿,回头狠狠瞪他一眼。
蔺拾渊嘴上讨了便宜,心情愉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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