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沧州知府衙门的刑房外,夜风吹过,雪粒子打在窗纸上“沙沙”响。
夜七推开牢门,一股血腥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。
陌洋靠在墙根,头歪着,额角的血痂又裂了,暗红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。
听见开门声,他缓缓抬眼,眼里满是血丝,却还是扯出个冷笑:
“怎么?又来劝我招供?没门!”
夜七没说话,蹲下身,用匕首尖挑了挑陌洋手腕上的镣铐,
镣铐磨破了皮肉,伤口外翻着,结的痂又被挣裂。
“明日一早就启程回京城,”
他声音没带半分温度,
“尊上要亲自审你。你要是在路上敢自尽,你的夫人和儿子,会跟你一起埋在路边的雪堆里。”
角落里,刘氏抱着陌轩,身子抖得像筛糠。
陌轩的脸埋在刘氏怀里,只露出双通红的眼睛,盯着夜七的靴子,大气都不敢出。
听见“埋在雪堆里”,他往刘氏怀里缩得更紧,小声哭了出来:“娘,我不想死……”
刘氏拍着他的背,眼泪掉在他的头发上:“不哭,轩儿不哭,我们不会死的……”
话没说完,自己的声音先抖了,她心里开始恨张婉茹,要不是她,他们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。
夜七站起身,踢了踢牢门:
“把他们的镣铐再紧半寸,备两辆马车,一辆装犯人,一辆装伤药。天亮前出发,别耽误行程。”
门外的暗卫应着“是”,推门进来,弯腰给陌洋紧镣铐。
陌洋挣扎着要踹人,被暗卫按住了肩膀,让他动弹不得。
他盯着夜七的背影,嘶吼道:“宋宴迟不会有好下场的!二皇子会救我的!你们都等着!”
夜七没回头,只抬手挥了挥,暗卫立刻堵住了他的嘴,防止他咬舌自尽,然后把他往门外拖。
刘氏抱着陌轩,被另一个暗卫架着,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。
牢门“哐当”一声关上,只留下满室的血腥味,在夜风里慢慢散了。
…………
县主府,晨光暖暖,靠在床沿上的宋宴迟最先醒来。
他没动,指尖还落在苏浅浅孕肚上——夜里孩子踢得欢,怕她难受,他守着夫人的孕肚摸了半宿。
此刻掌心下又传来轻颤,三胞胎的心声顺着暖意飘进耳朵:
“爹的手好暖,比娘亲空间里的暖炉还暖!”
“今天娘亲要去见外婆,会不会带卤鸡爪呀?”
“昨天那个坏尚书爷爷,会不会又搞鬼呀?”
宋宴迟嘴角弯了弯,刚要低头跟肚子里的小家伙们说句话,苏浅浅眼睫颤了颤,醒了。
“醒了?”
他声音放得软,指尖蹭过她眼下淡青,“昨晚没睡好?”
苏浅浅揉了揉眼睛,往他怀里缩了缩:“梦见二皇子又跑了,总不踏实。”
她顿了顿,想起什么,推了推他,
“我今天要去将军府,带些灵芝和黄精,还得去看外婆让人绣的婚服。”
“我让夜影跟着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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