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清之自是喜不自胜,荣国府上下却颇不是滋味。
东府好歹血脉亲近,贾英却是贾氏一族的远支旁系。
如今旁支风生水起,主支反倒日渐势微。
其中酸涩,真真不可为外人道。
与荣国府众人一般心境的,还有个唐琪。
今岁会试他再次落榜。
贾敬说他学识已够,差在心性,太过看重得失,反失了平日水准。
师兄不敢劝他,连直来直往的李四这回都温言安慰,说他还年轻,来日方长。
这般体贴,倒叫唐琪愈发难受。
眼见师兄和蓉儿如今推行新政,在朝中风生水起。
四哥在翰林院磨勘三载,来年开春就要外放。
就连惜春妹妹也是京城闻名的丹青妙手,一画难求。
唐琪在同龄人中本也算佼佼者,奈何身边个个皆非池中之物,相形之下,不免自行惭秽。
恰在此时,朝中发生一件大事,众人也分不出心思来开解他。
南疆战事不利,南安郡王战败被俘!
皇帝欲发重兵征讨,敌国却遣使求和,只求天朝遣一贵女和亲,换回郡王。
朝廷顿时分为两派。
主战派以为,天朝上国岂能受此要挟,当发兵踏平蛮夷。
主和派则以南安郡王府为首,力陈战事劳民伤财,和亲可免生灵涂炭。
两方各执一词,朝堂上一时争论不休。
皇帝本意主战,未及表态,南安郡王妃已求到太上皇面前。
不过半日,太上皇下了懿旨,封南安郡王妃义女贾探春为郡主,择期和亲。
尤清之闻讯大怒,“老而不死是为贼!这些支持和亲的人,口口声声为国为民,批判‘杨子取为我,拔一毛而利天下,不为也’。
原来他们拔的不是自己毛,而是女人的命!简直可耻至极!”
正骂着,小厮哭着来报,说是贾芃不见了,只留下了一封信。
惜春忙接过来看,脸色骤变,“嫂嫂,芃哥儿往南边从军去了。”
尤清之只觉头疼,忙命人去追。
想了想,她写了一封信交给护卫,“若芃哥儿执意不肯回来,就把这信给他。”
信里只有两句话,善战者无赫赫之功,善战者之胜,无智名,无勇功。
送走护卫,惜春也正心烦意乱,忽唐师兄叫人送信过来。
惜春展信一看,不解何意,索性直接去父亲书房堵他。
唐琪见惜春突然找来,先是一慌,随即请她入内。
“我给师妹送信,是为了……”
他欲言又止,惜春催促道:“师兄尽管说就是。”
“我想退婚!”
惜春失笑:“师兄要退婚,与我说什么?”
唐琪顿住,“难道师妹不知,师父有意将你许配于我?”
惜春愕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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