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保险人患精神和行为障碍今晚老公不在家
小区电梯总在凌晨三点停在我住的楼层。
监控里从没有人进出过。
直到物业悄悄告诉我:“那部电梯...根本还没通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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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三点整。
陈默几乎是醒过来的瞬间,目光就钉在了床头柜的电子钟上,猩红的数字:3:00AM。
然后,那声音准时响起。
叮——
清脆,冰冷,穿透卧室的隔音门,钻进耳朵里。是电梯到达楼层的提示音。在这死寂的夜里,显得格外刺耳。
她屏住呼吸,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。声音的来源无比清晰,就是门外走廊尽头那部客用电梯。这套一梯一户的大平层,电梯厅算作私人空间,直通到家门口。
可是,他们这层楼,只有他们一户。隔壁单元是独立的电梯和入口。
谁会在凌晨三点,乘坐电梯,停在他们家门口?
第一次听到这声音,是半个月前。她推醒身边的丈夫周涛。周涛睡眼惺忪地听了半晌,外面静悄悄的。“听错了吧,梦魇了?或者隔壁的电梯?”他翻个身,嘟囔着又睡了。
陈默没睡,竖着耳朵听到天色发白,再无声息。
第二天她特意去隔壁单元门口转了转,两个单元的电梯井位置隔着一堵厚厚的承重墙,声音绝无可能穿透。她问物业,物业客客气气,说会调取监控看看,后来回复:“周太太,昨晚凌晨三点,您家楼层的电梯没有运行记录,出入口监控也没拍到任何人。”
一次是偶然,两次呢?三次呢?
这半个月,几乎每晚,凌晨三点,那“叮”的一声如期而至。周涛出差后,这声音变本加厉,不仅准时,有时还会伴随着极其轻微的、金属摩擦的声响,像是电梯门滑开,又合上。
她一个人裹紧被子,在宽大的床上缩成一团,冷汗浸湿了后背。黑暗中,想象力不受控制地狂奔。门外是什么?一个看不见的“人”?一段卡在时间缝隙里的电梯程序?还是……更不好的东西?
她试过壮着胆子冲到猫眼前往外看。猫眼视野有限,只能看到自家门前的一小块区域和对面光洁的墙壁。电梯门在视野死角。每次“叮”声过后,她扑到猫眼上,外面永远是空荡荡、被感应灯照得惨白的入户厅,无声无息。
这种彻底的“空无一人”,比看到什么更让人毛骨悚然。
今天,陈默决定不再忍受。周涛还要几天才回来,她不能先被这声音逼疯。下午,她直接去了物业监控室。
监控室里冷气很足,屏幕的光映在保安和物业主管王经理的脸上。听明来意,王经理脸上掠过一丝极不自然的神色。
“周太太,您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……”他试图安抚。
“调记录,就昨晚,凌晨三点,七栋一单元十八楼的电梯和出入口监控。”陈默语气坚决,不容置疑。
王经理犹豫了一下,对保安点点头。保安熟练地调取存档。屏幕上分格显示着电梯轿厢内部、电梯厅、楼层显示器的画面。时间轴被拖到凌晨2:59,然后以倍速缓慢播放。
电梯轿厢内部空无一人,灯光稳定。楼层显示器的数字安静地停留在“1”。电梯厅的监控画面,纹丝不动,感应灯熄着,只有安全出口的绿标散发着幽光。
3:00:00。
3:00:01……
3:00:15……
什么都没有发生。电梯没有运行,厅门没有打开,甚至连感应灯都没有亮起。画面像一张静止的照片。
陈默后背窜起一股凉意。“不可能!我听得清清楚楚!就是‘叮’的一声,电梯到了!”
王经理搓着手,眼神躲闪:“您看,周太太,记录显示一切正常。会不会是……您家电器什么的声音?或者……风?”
“风会吹出电梯到达的提示音?”陈默盯着他,“这声音持续半个月了!不止我,我丈夫之前也隐约听到过!你们必须给我个解释!”
王经理额角见了汗,他把陈默请到监控室外的走廊,压低声音:“周太太,您别激动,这个事情……唉,我本来不想说的,怕引起业主恐慌。”
陈默心一沉:“什么意思?”
王经理咽了口唾沫,声音更低了,几乎成了气音:“您家楼层那部客用电梯……上个月底就检测出控制系统有点故障,为了安全起见,我们、我们其实已经把它的主电源关闭了,现在处于断电状态。所以……它根本不可能运行,更不可能发出什么提示音……”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陈默感觉一股冰线从头顶瞬间灌到脚底,四肢百骸都僵住了。耳朵里嗡嗡作响,王经理后面还说了些什么,关于联系检修、尽快维修之类的,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。
断电了。
那部每晚准时在凌晨三点停靠在她家门口的电梯,是断电的。
她听到的,是什么?
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。天色暗了下来,城市华灯初上,偌大的公寓却冷得像个冰窖。她把所有灯都打开,明亮的灯光驱不散心头的寒意。她坐在客厅沙发上,眼睛死死盯着房门,仿佛那外面匍匐着一头无形的怪兽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爬向凌晨三点。
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恐惧的重量,压在心口,让她呼吸困难。她想给周涛打电话,又想把他手机里那个年轻女孩娇笑的画面从脑海里驱逐出去。不,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。
现在,她独自面对这无法解释的、断电的电梯。
23:59。
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,冲进厨房,摸到了一把最重的砍骨刀。冰凉的金属触感稍微给了她一点虚假的安全感。她回到客厅,缩在沙发角落,刀横在身前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。
凌晨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。
电子钟的数字残忍地跳动着。
2:58。
她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。
2:59。
她握紧了刀柄,指节发白。呼吸彻底停滞。
3:00。
来了。
叮——
那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,都要近,仿佛就贴着她的耳膜响起。冰冷,空洞,带着一种金属特有的死寂。
紧接着,是那细微的、令人牙酸的——
“滋——嘎——”
金属导轨摩擦的声音。电梯门,正在滑开。
陈默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,又在瞬间褪去,留下彻骨的冰凉。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,才没有尖叫出声。眼睛因为极度惊恐而圆睁着,布满血丝。
猫眼!去看!
一个疯狂的念头驱使着她。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困死在这里。她要知道,门外到底是什么!
她像一具僵硬的木偶,一步一步挪到门边。砍骨刀被她换到左手,沉重而不顺手。她颤抖着,右眼缓缓贴近了那个小小的窥视孔。
冰冷的玻璃镜片后,是门外世界的全部。
感应灯亮着,投射下惨白的光线。
视野正前方,是光洁的墙壁和对面邻居紧闭的(从未打开过的)防火门。视野的左侧边缘,是通往楼梯间的安全通道门,绿色的“安全出口”标识幽幽发光。
一切如常。
不,等等。
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心脏在这一刻真的停止了跳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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